阿沁

专注北极cp(?)基本都是你没怎么见过的cp

(四十)

医院里一向是人来人往的,尤其是腺体科,这样脆弱的器官但凡是出一点差错都会关乎一个omega的未来。

像程慕生这样硬生生用刀子插进腺体里的,算是很罕见的例子——毕竟很少有omega能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能忍受得了那样的疼痛。

手术室门口的灯亮了很久,久到井然以为一辈子那么长就这样过去了。

他没办法坐下,只要一合上眼脑海里全是程慕生倒在血泊中的样子,那样脆弱,不堪一击,仿佛已经没了生息。

他几乎是鼓起全身的力气才敢去试探程慕生的脉搏。

直到感受到指尖下微微跳动的生的迹象,他这才从窒息中挣脱,狠狠吸了一口气,他抱起程慕生就朝外跑去。

他怎么能那样托大,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中,以为有夜尊的帮助便不必担心会发生什么意外。

他怎么能忘了程慕生是那样一个宁折不弯的人。

他真的是......

井然捂着胸口狠狠喘着气,却仍旧感觉到无法呼吸——若是小慕出了什么事,他......不,小慕不会有事,他不能有事。

“......我很抱歉,我......”

罗勤耕和沈夜一直坐在对面的椅子上,对于如今这样的局面,他也很是愧疚。早晨出发前他犯了低血糖,沈夜硬是把时间拖后几分钟,让他坐在那里缓过神才肯出发,但没想到就只是这样几分钟,程慕生就把刀尖冲向了自己......

沈夜本来一直搂着安慰他,但也实在看不下他这般把所有揽到自己身上的毛病,索性先开了口,“也有我的错,若不是我昨晚闹你,也不会害你没吃上晚饭。”

“......”井然垂头狠狠喘着粗气,他心里其实也有那么一丝埋怨,若不是,若不是他们出发前耽搁......

“这次是我欠你的。”

夜尊站起来掸了掸手杖,“日后有这方面需要——”

他点了点自己后颈,示意腺体的部位,“——你就来找我,你知道怎么联系的。”

井然紧紧抿着唇,没答应也没拒绝,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。

忽然他兜里的手机嗡嗡震起来,打断了他的沉默。

“喂?”

“井然啊,你在哪呢?今天啥时候回来啊?妈妈给你炖了汤喝。”

“妈......我现在在医院,今天不回去吃饭了。”

“呀!你咋了?生什么病了?严不严重啊?”白亚茹一听就急了。“这......要不妈妈过去陪你......”

“不用了妈,不是我,是小慕,他现在在做手术,我走不开。”

“小......哦就是你那个小同学吧?这孩子生什么病了?怎么还要做手术呢?”

“他是......因为我才会这样我......”井然一回头突然发现手术室前的灯灭了,“妈我不说了,医生出来了,先挂了。”

他匆忙挂断电话冲到从手术室走出来的医生面前,“医生!他怎么样了!”

“手术很成功,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,只是他腺体损伤过于严重,可能会对以后标记结合以及生育产生影响,具体情况还需要进一步观察。”

井然只是稍微愣了愣,没仔细去想医生的话意味着什么,他听见脱离生命危险的时候已经没有心思把下面的话消化完全,只是耳朵听见了,但他的大脑没有。

他整个人都松懈下来,差点瘫坐到地上。

“然。”沈夜唤他,“我们该走了,你知道我们不能在这边逗留太久。”

井然见程慕生已经被推出来,也顾不上和他多说什么,随意摆了摆手就冲到床跟前,一路跟着直到看见他被推进ICU,隔着一层玻璃被关在门外。

不知道过去多久,他静静站在那,看着程慕生的面容,心里却是五味杂陈。

程慕生差一点就要失去生命,而这一切和他有关。

这让他感觉到慌张,恐惧笼罩着他,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留住程慕生。他能想到如果程慕生醒来质问他的场面,甚至是怨恨,最后头也不回的走掉。

他不知所措,在脑海中构想出一个又一个可能的场景,但无一例外都是以程慕生的离开做收尾。

若是那样,他又该怎么办呢?

“井然!”

不知过去多久,忽然听见有人叫他,井然下意识回头看,却发现白亚茹提着个保温桶向他招手,“可算找到你了——你那个程同学怎么样?”

“您怎么来了。”井然揉了把脑袋,给白亚茹指了指病房里躺着的程慕生,“还没醒过来。”

“你一直就站在这?”白亚茹声音略大了些,“怎么不休息会呢,你这样妈妈看了多心疼啊。”

“幸好妈妈给你带了饭菜。”她举起手里的保温桶,“快过来吃点,就知道你没好好吃饭。”

“妈——我现在没有胃口......”

“那你也得吃点,妈妈大老远给你做好拿过来,你一口不吃怎么能行?”白亚茹佯怒。

井然叹口气接过保温桶,食不知味地扒拉几口就放下了。

他说的也是实话,这时候他是真的一点不觉得饿,什么也吃不下,一心一意惦念着还没醒过来的程慕生。

程慕生没有亲人,这时候也没有人知道他的情况,没有朋友来探视,只有井然呆在这随时等着。

他不肯离开,执意要留在医院,白亚茹便也不愿意离开,非要陪着儿子一起等。

井然拗不过她,只好让她靠着自己身上休息。

又过去好些时间,医院里来往的人都少了许多,ICU里程慕生有了转醒的迹象。

医生在里面检查了许久走出来,告诉井然他刚刚醒过来了一会,但又睡了过去。

“井先生,程先生刚刚在清醒的时候好像对自己的记忆认知出现了偏差,由于时间过短我们还不能确定,但请您做好心理准备,程先生极有可能失去一部分记忆。”

“失......忆?“像是要确定似的,井然怔怔重复了一遍。

“对。”医生点点头。

井然说不上自己现在是怎样的心情,明明是对于程慕生来说失去一部分记忆,这是不好的情况。

可是不知道为什么,他心底里有那么一瞬间生出一丝隐秘的庆幸与欢喜。

他为拥有这样情绪的自己而不可思议,他唾弃,却又明白这情绪来的不是没有原由。

若真的是失忆,那就代表着程慕生不会记得之前的事,也就不会怨恨他,不会离开。

“另外还有一件事。”医生低头翻了翻手上的记录本,“先前与您说过的关于他腺体后续的标记以及生育问题。”

“这些天我们测量了他体内的信息素水平,因为腺体受损所以非常紊乱,基本上可以确定他......”

“不能标记......吗?”

“并不是绝对的,只是那样程先生所受的痛苦会非常大,大概是正常omega的几倍以上。”

“我知道......”

“不能标记不能生育!?”白亚茹惊叫出来,“那我儿子怎么办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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